在潮湿的空气里发酵成酸涩的童年记忆。初中开学那日,阳光透过教室蒙尘的玻璃,
在课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。我缩在最后一排,摩挲着母亲连夜用碎布头缝补的书包,
针脚歪歪扭扭却格外密实。突然"砰"的一声巨响,教室门被踹开,
带着铁锈味的风卷着香烟气息涌进来。染着枯黄头发的男生斜倚在门框上,
校服第二颗纽扣不知去向,露出锁骨处狰狞的蜈蚣状疤痕。"从今天起,这儿归老子管。
"他把印着骷髅头图案的书包甩在我桌上,金属拉链撞出清脆的响声。
张野这个名字很快在校园里传开,他带着小弟在天台抽烟,把挑衅的外校生堵在巷子里,
却总会在早读时偷偷往我抽屉里塞块草莓味棒棒糖。有次我被高年级女生堵在厕所,
他踹开门时带着的劲风,让我闻到了他衣领上混着硝烟的洗衣粉味道。深秋的傍晚,
我在巷口的面馆写作业,张野叼着烟闯进来,把牛皮纸袋拍在桌上:"数学卷子,
学霸那弄来的。"他扯过板凳坐下时,我瞥见他袖口的淤青,
追问下才知道他为了帮我找复习资料,和职高的混混起了冲突。路灯亮起时,
他突然把校服外套披在我肩上:"呆子,感冒了又要拖累我。"那个飘着细雨的傍晚,
我攥着满分的数学试卷往家走,在暗巷里撞见围殴的场面。铁棍破空的呼啸声中,
张野被按在墙角,白衬衫渐渐洇出血渍。我抓起路边半截砖头冲过去,却被他一把拽进怀里。
温热的血滴在我额角,他喘着粗气骂道:"疯丫头!"可当我看见他搂着班花从录像厅出来,
女孩指尖抚过他旧伤时,才发现自己不过是他青春里的一个注脚。
高中校园的香樟树在秋风中沙沙作响,我在新华书店的文学区迷路时,
撞上了捧着《百年孤独》的林墨。他白衬衫的第二颗纽扣系得规规矩矩,
修长的手指正夹着书签在书页间滑动。阳光穿过书架缝隙,在他睫毛投下扇形的阴影,
恍惚间我听见他说:"同学,需要帮忙吗?"后来才知道,这个总考年级第一的学霸,
书包里永远备着创可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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