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归谬梦

还有一些怨恨、烦浊。耳机里循环播放的音乐忽然戛然而止，他扯下耳机的动作太急，

耳道里残留的电子女声与便利店的杂音共振形成耳鸣，使他的脑中更加杂乱。

“操他＊＊个＊＊！”小江实在不理解自己为何与别人不同，他有些恨自己，

恨自己脑子里缺了根弦。但他从来没有怨过自己的父母。或许在小江眼里，

父母早已经成为了陌生人。小江去便利店买一桶茄皇泡面，两根玉米味香肠，

顺便买一包生日蜡烛。来庆祝自己的17岁生日。他并不打算打扰任何人，

而是默默盘算着不多的积蓄，然后继续明天的生活，他只是想考上一个好大学，

给伯父伯母多年的照顾一个交代。便利店塑料袋在左手无名指勒出紫痕时，

小江正盯着信号灯读秒。暮色将柏油路浇成了半凝固的沥青。忽然，

手机的震动打断了小江的思绪，垂眸一看，翊时川发送了小江的出租屋的定位。

小江的心里忽然涌现出一丝雀跃，他得赶紧回家。小江不会想到，

翊时川刚好和门口的江华年碰见了。伯父江华年已经买完好菜，在小屋子里忙活。

小江的步伐开始加快，他选择了抄近道，再次拐进了一条偏僻的小巷。云霞早已暗淡，

原本闪烁的车流变得稀稀拉拉，行人也寥寥无几，步伐匆匆。

他没发现今天小巷黑得有点不正常，一个人都没有。

原先那个镶嵌在红砖墙上暗淡的钨丝灯泡变得更暗淡了，

周围阴冷的墙壁上是一扇扇黑暗的毫无烟火气的窗户。小江刚走到小巷口里面几步，

忽然心有所感，他站定，在这黑暗的环境里，只有校服的反光条清晰可见。少年正欲回头，

眼前却一阵恍惚……一道银光从天而降。“哗啦…”各种袋子散落一地，小江瘫倒在地上。

书包里的塑料杯子被压破，里面的水无声地流出来，在小江旁边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水滩，

又无声地打湿校服，淡蓝色渐渐变深，在灯泡暗淡的光芒下又慢慢变黑。不知何时，

月亮露出了一部分。水滩中倒映着被乌云遮住的小半明月…………北城上空。